【カラ一】一松的深夜小廚房 第十夜 義大利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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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カラ一同人(目前)清水向食物文

※OOC可能有、食物的各種描述僅供參考

※可能錯字、漏字、語句不通還請見諒

※簡體版請看微博長圖  [連結]

※以上,那麼就上菜囉~


  六月的井之頭公園褪去一身櫻花色的嫁紗,換上生氣蓬勃的濃綠盛裝,艷陽於樹梢抹上一片金黃,遊人或著薄外套短上衣,年輕女孩撐起陽傘遮蔽略微刺眼的陽光,一呼一吸間都是夏日清新的味道。


  公園中央的井之頭池,陽光隨著水面起伏嬉戲跳躍,反射出粼粼波光,曲橋上三三兩兩佇足的人們或是平心氣和欣賞明媚的景致,或是與友人相談盛歡,享受難得不受驟雨打擾的好時光。


  「……欸欸,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超怪的啊?一直往這邊看過來……」


  「有,真令人不舒服,噁心!怎麼覺得這段對話以前也曾進行過一次啊?」


  「欸?難道井之頭公園常有變態出沒嗎?可怕——」


  而面對池面倚靠橋的護欄、無意間被兩位女生再度當作變態的傢伙——松野カラ松,則是一邊數次摘下墨鏡轉頭偷瞄身後兩位女生,一邊自動隔著自戀濾鏡,幻想兩位カラ松girls正在熱烈討論他的帥氣以及要不要主動搭訕等迷妹式言論。


  "呼,抱歉了,カラ松girls,我可能無法回應你們的期待了……"カラ松一邊搖頭一邊在心裡表達歉意。


  カラ松覺得自己戀愛了。


  而且戀愛的對象是與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六胞胎弟弟,松野一松。


  老實說一開始得到這個結論時他也很震驚,還一度想找長男おそ松討論他的煩惱,但想想他們六胞胎都是neet,誰有談戀愛的經驗啊?於是作罷。


  但那次在甜點店的遭遇,以及內心留下的悸動讓他相當介意,雖然他的內心早已充滿對世界的LOVE,然而正因如此才凸顯那股悸動的特別,硬要說的話,在一片粉色和紅色的愛心海中,它就是那顆顯而易見的紫色心心,緊緊抓住他的視線。


  neet游手好閒的生活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答案,在屋頂抱著吉他發呆,靠在街道旁的牆角思索。與一松接觸時驟然升高的體溫、加速的心跳和幾乎懸到半空中的緊張感,在在指明他應該是對一松抱有特殊的感情。


  雖然起初覺得不可思議,但カラ松很快便調整好態度接受這段感情,要說為什麼,畢竟他就是個guilty man了啊!再說fall in love這種本就無法預料的事情,外表、性別、身分根本不重要,重點是it's true love!不如說與自己的brother相戀什麼的,聽起來比羅密歐與茱麗葉式的愛情更加禁忌危險,也更加浪漫迷人不是嗎?絕對符合他這樣的guilty man戀愛的模式啊!


  カラ松一邊想像著帥氣的自己帶著哭成淚人兒的一松私奔,一邊被自己感動的難以言喻,半跪在橋上隻手伸向空中,心裡激動的喊著舞台劇的臺詞:喔!一松!你為什麼是一松呢!


  一旁路過的小蘿莉好奇望著流下兩行熱淚、捂著胸口的奇怪男子,媽媽則趕緊將孩子拉向身邊噓聲道:「不要亂看!」


不過一松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カラ松輕撫下巴思索了幾秒後發出嗤笑聲,彷彿在嘲笑連這種事情都需要思考的自己,哼,那還用說!雖然一松平時總是對自己這樣又那樣,但那只是自己的cute little brother 害羞的表現而已!他可是知道的喔?只為他特製的愛心宵夜還有一直以來偷偷窺伺他的lovely表情,不就顯示了他對brother而言是特別的存在嗎?如果再搭配上perfect的告白計劃,一松一定會被自己感動得心裡直喊著神明大人!然後答應跟閃耀又充滿罪惡的自己一起私奔的!


  カラ松開始著手進行他的告白計劃,手中的《告白必勝決戰手冊》被他用各種顏色的螢光筆畫遍重點,五顏六色的標籤紙圍著書沿黏了一圈,不看書的內容還以為是哪個學生備考的工具書。一切準備就緒,方才也告知正準備出門餵貓的一松,傍晚六點約在豆丁太攤位附近的小公園見,カラ松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信心滿滿的笑容,他已經能感覺到,光屁股的小天使們正圍繞著他吹響愛情降臨的號角聲!


※※※


  一松坐在公園內的長椅上,火紅的夕陽將周遭景象染成一片橘紅,夕陽的紅是無法讓人與熱情奔放聯想在一塊兒的,伴隨即將入夜吹起的涼風,反而會勾起心中最柔軟、傷感的一部分。


  一松不知道カラ松突然約他出來要做什麼,白天出門前他只是隨口應了聲便馬上離開了,現在一個人在公園內等待才感到略為侷促不安。是在不安個什麼勁呢?他對自己啐了聲。沒什麼好在意的,白天也只是因為沒放在心上才沒有詳細詢問クソ松,才不是因為想掩飾什麼所以趕快離開的……


  愈漸昏暗的天色下,一道黑影慢慢朝公園長椅走來,一松抬頭看向來人,頓時愣了愣。


  カラ松穿著一身帥氣的服裝沐浴在橙光之中,這裡的帥氣並非指カラ松版閃亮亮讓人疼痛不已的帥氣,成套的黑色西裝衣褲搭配擦得晶亮的深灰色皮鞋,敞開的休閒西裝內搭的是件蔚藍色襯衫,領口隨意解開幾枚鈕扣,下身卻整齊的紮進西裝褲內並繫上一條配有銀色金屬環的腰帶,袖口依著カラ松慣有的穿著風格捲至下臂的三分之二高,脖頸及左手腕搭配金色的鎖骨鍊和錶帶,整體來看並無違和感,甚至帶有狂放不羈的韻味在。


  看到一松發楞的模樣カラ松在心中讚美維納斯女神的祝福,為了能確保告白百分之百成功,他完全遵照書上扮演男角的模特穿搭方式,無論是服裝的款式或顏色,現在看一松的模樣絕對是被他這身帥到發楞了吧!哼哼,連兄弟都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罪過,罪過。


  一松短暫無語後很快恢復平淡的表情,雙手插在運動褲的口袋問道:「所以,要去哪?」


  「哼,當然是帶brother出去吃頓晚餐啊,我已經跟媽咪說今晚不用煮我們兩人的份了。」


  「呵,難道你要請客嗎?」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brother!」


  一松一臉狐疑的瞥了カラ松一眼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起身跟著カラ松離開小公園。


  兩人止步於一家看起來十分高檔的餐廳門口,一松還來不及開口,店內一名頭頂插著日本旗的金髮服務生推開門向兩人俯首問道:「兩位是Mr. Flag提到需特別招待的客人…松野先生嗎?」


  「You bet!」カラ松頭微微仰起對服務生打了個響指,服務生自然而然的讓出一條路給他們通過,カラ松走在前面的腳步頓了頓,身體轉了半圈將門打開對一松欠了欠身做出邀請的手勢:「Lady first~」


  一松當下思緒在一拳打在カラ松臉上和直接轉身走人兩方面來回打轉,他能感覺到身旁服務生雖然低著頭目光卻是盯著他的,最後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抿抿唇走進餐廳內,如果他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絕對會選擇現在直接揍カラ松一拳再轉身走人。


  餐廳就如外表所見,裡面也是美輪美奐,包括在餐廳內用餐的客人各個也是精心打扮,穿著正式的服裝。一松有些侷促的扯了扯身上印有DAT字樣的運動衫,套著拖鞋的雙腳腳趾不安的蜷縮著,呆呆站在那邊直到カラ松跟上來,而餐廳外的服務生帶領他們到室內一個稍微靠近前方平台式鋼琴,略為中央醒目的小圓桌,一松極想快速就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カラ松比他動作更快,拉開一張椅子示意一松就坐,這次一松可就沒如他意了,逕自繞過カラ松到對面拉開另外一張椅子,興許是太緊張而過於用力,椅子發出不小的聲響,一松一屁股大力坐在子上,頭低低完全不敢看周遭的反應。


  カラ松也只是愣了愣爾後帥氣的坐在原本想請一松入坐的椅子上,將方才一松的舉動歸類為過於害羞就沒再多想,一松剛遇到新環境都是這樣的,稍後他就會讓一松忘記一切尷尬感動到哭出來,哼哼!


  一松緊盯著鼻子的前方突然湊近一朵玫瑰花,抬起眼只見カラ松撫了撫瀏海,隨手拿起兩人中間滿滿一束紅玫瑰的其中一朵,遞給一松用自認最迷人的嗓音說道:「給你,My little kitty,願這朵lovely flower為你帶來好心情。」


  如果眼前玫瑰的花梗足夠銳利,一松還真想直接把花搶過來插進カラ松那雙過於閃亮而令人感到火大的雙眼中,但他現在最不想要的就是引人注目,更何況這個位置本身就非常引人注目!於是他只是咬咬牙在極度的心理交戰下顫抖著手接過玫瑰。


  カラ松隨著玫瑰花離手心中小花朵朵開,完全遵照教戰手冊的方針走果然是正確的!他可以預見接下來一切都會十分順利,他只要等著採收愛情的果實就行了!


  兩人互動結束的同時正好前菜送上,是清淡爽口的蔬菜沙拉,一松聞著一股生菜味原本因緊張降低的食慾現在更是胃口盡失,擺弄了下盤中幾片美生菜,啃了幾口小番茄就放下叉子不再動手。


  カラ松看一松的模樣頓時心慌了,趕緊也放下餐具跟一松隨意扯些什麼瞎聊:「那個…一松,你知道嗎?這間店正是旗坊開的,說是朋友所以算我特價,剛好就帶你來吃吃看,哼,畢竟平時消夜就常接受你的厚愛嘛——」


  「嗯嗯。」一松不是很感興趣的隨意聽著,直到接下來送上的法式奶油蕈菇濃湯,暖呼呼的濃稠湯頭暖和了腸胃,一松一直緊蹙的眉頭才稍稍舒緩開來。


眼見一松因美味的食物心情好轉,カラ松再次於心中讚揚勝利女神的加持,並看了看金光閃閃的手錶,差不多也該到重頭戲了…


餐廳內的燈光倏然暗了下來,所有客人都停下手邊的動作疑惑得環顧四周,此時啪嚓一聲清脆聲響,一束光打在一松和カラ松所處的小圓桌上,一松不知所措的四下張望,咻一聲貓耳都竄出來了。


緊接著兩人前面空地也被照亮了,只不過空地上多了兩個大叔,一位全身上下只穿一件大褲衩,如果走在街上十之八九會被警察帶走的手持曼陀林,另一位雖然穿著得體但面容猥褻,像是隨時準備將一切吞入嘴裡般嘴巴永遠保持大開的狀態,雙手握著一副手風琴——傳說中最登對的變態大叔配對,大褲衩和達悠。


「嚯咿——以下我們將帶來的這首曲子是松野先生為松野先生點的,來自迪士尼動畫小姐與流氓的經典插曲Bella Notte噠嘶,敬請大家欣賞噠嘶。」


「達悠——」


手風琴像是月光下吟唱浪漫愛情的男低音手,發出渾厚富含感情的音調,伴隨著曼陀林纖細如小精靈歡欣躍動的清脆樂聲,在餐廳內悠揚響起。動人的旋律搭配的是那時而低沉深情,時而高亢激昂,有時平緩柔和,有時又急迫懇切的——

「達悠——達悠——達悠悠悠——達———悠!!!!!!」

  

餐廳中所有人與其說是聽得如癡如醉,不如說是呆若木雞的看著大叔一邊發出不知所以然的聲音,一邊又彈奏著明明旋律美得彷彿要人心都融化的曲子,不協調感引得眾人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掉滿地。


面對這個狀況カラ松雖然也有瞬間的不知所措,但還是快速的調整心態,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若無其事的說道:「哼,畢竟光是點餐的費用就差不多花光所有的錢了,只好請兩位大叔為我們浪漫的晚約配樂,雖然與想像中有些差距但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喂,クソ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我們的main dish來了!」


一松有些惱怒的質問被頭頂插著旗子的服務生端來的一大盤肉丸子義大利麵給打住,カラ松遞給一松一只銀叉,深情的眨了眨眼:「來吧,一松,讓我們一起享用被愛神邱比特施加魔法的美味佳餚——」


一松接過叉子,狠狠的插進鋪有白桌布的圓桌內,桌子發出一聲短促的哀號聲讓カラ松嚇得往後縮了下。


「我——現——在——他——媽——的——是——在——問——你——到——底——怎——麼——回——事——」


カラ松在心裡忍不住困惑,沒錯啊!他可是完完全全照著教戰手冊的步驟一個個走來,手冊還推薦類似小姐與流氓這部動畫,兩隻狗兒一同在的浪漫情歌下共享一盤義大利麵的的氛圍最容易擦出愛的火花,他還特別去找這部動畫來看,邊看邊做足了筆記,還請廚師將長度最長的麵條兩端做上記號,屆時他只要看到一松吃下其中一端,他也趕緊找出另一端放入口中,然後兩人吃著吃著雙唇就不經意的碰觸在一起……明明應該是這樣的戲碼!難道他完美的plan中間出了什麼差錯嗎?


就在餐桌那隨時有可能成為命案現場的同時,一直以來在旁邊角落協助カラ松各種安排的旗坊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


「嚯咿——小旗坊你在這啊?」


「因為朋友說想要我幫忙安排一個告白的場合舅,因為是朋友所以就在旁邊幫忙了舅!」


「小旗坊真是好孩子噠嘶。」大褲衩摸了摸旗坊的頭,旗坊則是歪著頭問大褲衩:


「咦?大褲衩博士不是在演奏嗎舅?」


「這個嘛,因為曲子是直接放現成的,我們只是做做樣子,所以完全沒問題噠嘶。」大褲衩笑著說出不得了的黑幕。


「原來如此!」而單純的小旗坊也不疑有他。


「其實啊,我是因為這個才不得不暫停表演到角落做準備的噠嘶。」


大褲衩博士說著就從褲衩裡拿出一張字條,瞇著小眼睛細看。


「這是カラ松君之前要我特地為今晚準備的,紙條上寫的是…鮮血般熾熱的愛…荊棘…唉呀字跡太花俏了看不太懂啊…如雨般墜落的玫瑰…啊,後面加了個小附註要有貓!於是我就做了這個噠嘶。」


博士又從褲衩裡掏出一枚看來相當沉重的火箭砲架在肩上。


「嚯咿——這個砲筒是我最新發明的,只要一發就能讓室內下起貓與玫瑰雨噠嘶。」


「聽起來好厲害舅!」小旗坊崇拜的拍著手。


「啊!糟糕啦!」


「怎麼了舅?」


「忘了發射火箭筒的時機了,這可真傷腦筋吶。」大褲衩博士一臉煩惱的搔了搔頭。


「欸…」小旗坊環顧了四周,突然眼睛一亮:「是不是現在舅?」


「嚯咿?此話何說?」


「因為他們兩人的臉現在靠得這麼近啊舅,感覺這就是所謂最恰當的時機舅!」小旗坊望著餐桌那怒瞪カラ松的一松以及畏縮著不明所以的カラ松,說得眉飛色舞。


「嚯咿——原來如此,的確是,的確是,那我就發射啦。」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大褲衩博士因為火箭筒發射的後座力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餐廳的天花板被連連炸出好幾個煙花,所有人像是遭到催眠般不自覺停下手邊的動作,紛紛抬頭望著點點星火流星雨般緩緩墜落,煙花綻放瞬間的閃光在每張呆滯的臉龐上如快門的閃光燈不間斷閃爍著。


伴隨隆隆作響,煙花中有什麼開始往下掉落,五六個布偶大小的不明物體落在地板、或是餐桌上,晦暗不清的空間裡傳來怪異至極的噗滋聲,讓人聯想到死神從浴室走出來,溼答答的雙腳套上毛絨兔室內拖啪噠啪噠踩著的詭譎畫面。


餐廳再度大放光明,即使光線並不刺眼,眾人早已習慣黑暗的雙眼也因不適應視線一片模糊。一位與女朋友慶祝交往一周年的男生瞇著眼試圖看清眼前的畫面,然而正當他好不容易看清餐桌上多出的那個東西時,卻又忍不住揉了揉雙眼。


那是…一隻紅色的貓?


「喵——」


貓咪軟趴趴的在桌上賣萌滾了一圈,還發出討好的叫聲,忽略那身顏色異常的貓毛,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得人心都要融化了……


直到貓咪的背後突然竄出好幾十條觸手般狂扭動的玫瑰花枝條。


「嗚啊啊啊啊啊!怪物啊!」


瞬間餐廳內一陣兵荒馬亂,同時天花板落下更多玫瑰色的貓咪,簡直就像午後一場讓人措手不及的大雷雨,煙花爆炸聲夾雜此起彼落的喵喵聲,不聽聲音現場畫面也足夠眼花撩亂了,四處蹦跳的紅色貓咪搭配張牙舞爪到處惹事的藤蔓觸手,玫瑰花瓣漫天紛飛以及濃郁到讓人作嘔的玫瑰花香氣,達悠繼續在台上若無其事的演奏和歌唱著,如果忽略現場客人宛如置身煉獄般的驚恐尖叫,場面其實頗像三流的驚悚奇幻片,讓人不知道該吐槽還是發笑。


「這是怎麼回事舅?」旗坊一臉害怕的縮在角落問大褲衩博士。


「嚯咿——真是麻煩了,大概是貓和玫瑰在火藥的催化下意外產生融合,造就了新物種的誕生噠嘶。」


扭動的藤蔓歡脫的到處撒野追趕尖叫的人類,像是好奇的三歲寶寶捲起人的腳踝甩著玩,不然就是上演小孩搶奪玩具的情節,一根藤蔓拉著一隻手相互拉扯誰也不讓誰,任由中間險些就要被分屍的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嚯咿——糟糕了,看來是因為跨物種的融合製造出一個擁有絕對優勢的物種噠嘶 ,不但擁有人類的智力,也因為是新物種目前對於撲滅的方式不得而知噠嘶,若不趁機想出對策趕盡殺絕的話……」


「舅?意思是說這個東西很強嗎舅?那麼能不能賣給我呢舅?」旗坊突然轉過頭看著大褲衩博士,兩眼瞪大閃爍著光芒。


「嚯咿?但是不確定這東西的存在目前對地球而言是好還是壞噠嘶,根據倫理道德應該先找到滅絕牠的方法再留幾隻進行研究……」


「我會給你這個數目喔舅!」


旗坊拿起平板在上面按了個數字,一旁滑過來一位低垂著頭頭插旗幟的服務生,恭敬接過平板後遞給大褲衩,大褲衩的雙眼瞬間瞪個老大。


「嚯、嚯咿……那麼就……」


將平板交回給服務生後大褲衩的手極其自然的與小旗坊握了握,科學家和商人之間達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協議。


另一頭躲在翻倒的桌子後方避難的カラ松腦子裡想的不是人類滅絕的問題,也不是地球的危機,他的告白計畫可是還差上最後一步啊!


「……我要走了,這都什麼狀況。」


原本縮在桌子後的一松稍微起身,頗有準備離開這個混亂場合之姿。


「等、等一下啊brother!」


カラ松趕緊拉住一松的袖子,一松睨了他一眼,一臉根本不相信對方會講正經話的鄙夷模樣,不過終究還是坐回原處。


カラ松站起身,輕輕咳了幾下,明明聲音不大,亂糟糟的餐廳卻彷彿得到一個提示般全數安靜下來,一致的望向咳嗽聲的來源處,カラ松在心中為此大大豎起拇指,因為他在書上有讀到,接下來的步驟若是在多人關注的場合進行成功率會越大。


カラ松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淺藍色的信紙,大概是灑上玫瑰香水味的,只是現場的玫瑰香味已經濃烈到就算是室溫下放置三天的鹹魚散發出的魚腥味也能輕鬆蓋過的程度,所以實在不值得一提。


抖了抖被攤開的信紙,カラ松先深吸一口氣,他的每一個臉部肌肉無不將深情兩字演繹到最大,好讓最遠的觀眾席也能僅從他模糊的面孔即能感受到一片誠意,以一種刻意放輕柔卻能確保在場所有人都聽得見隻字片語的語調,儼然就是個能讓導演大為讚賞的,專業級演員。


「Dear一松,同在屋簷下轉眼二十幾年,我一直珍視這段情同如蜜的手足關係,然而為我們親情所滋養的樹木不知何時結下了禁忌之果,我因禁不起誘惑淺嚐一口,從此戀上那香甜誘人的氣息。你將禁忌之果的果核植入我心,在你辛勤的呵護照料下它已成長茁壯到令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我不願將之連根拔起,甚至希望與你齊同攜手一起孕育這充滿愛與希望的產物,想必禁忌之果的味道也使你無法忘懷吧?而我相信——你一定無法拒絕這充滿罪惡但又甜蜜誘人的邀約,是吧?一松!」


一松呆呆的站在那兒,唇瓣輕輕顫動了下,聽著滿室的鴉雀無聲,鼻間嗅到眾人因為聽著深奧的詞句不斷散發出滿滿的不得其解,他深吸幾口氣,假藉他人的疑問暫時麻痺自己有些波動的情緒,簡短的說聲:「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便急急轉過身大步離開。


最後的殺手鐧使出卻沒得到預期效果,カラ松心慌之餘卻沒想過就此放棄,拉開身旁的座椅向前一步對著即將離去的人大聲喊道。


「一松,試著再更加坦率點如何?我知道的喔,一松的心意。」


紫色的身影因這句話成功定格,然而並沒有轉身。


「所以說,一松你——等等,」カラ松突然頓了頓,雙目瞪得發亮,彷彿剛剛一道難解的算數題目有了頭緒,他唰的大大張開雙手,低沉的嗓音因為興奮顯得高亢且宏亮:


「我現在才明白,喔——這是命運!Destiny!卑屈的你和perfect的我簡直天生一對!」


一松微微將頭往後瞥,カラ松昂首闊姿沐浴在燈光下,像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光彩耀人卻又十分刺目。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一松的心就像剛出生楚楚可憐的小鳥一樣,強逼出巢那只能是瑟瑟發抖的模樣,而我,カラ松!充滿能容下全世界love的男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你將成為世界上最幸運的人,所有你做不來不願意做的事,通通由我カラ松包辦!你的缺陷與憾恨全數由我カラ松的包容和溫柔化解,我們的心,是heart to heart,你甚至不用say yes or no,只要把你的手伸過來,my dear 一松,我會為你受淪落的心帶來救贖!」


カラ松手心朝下伸向一松,剛剛那番話把他自己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連伸出去的那隻手都激動的微微顫抖著,那隻手橫在他和一松中間,被全餐廳數十雙眼睛默默注視著。


一松伸出手……


拿起隔壁桌上的一杯水。


カラ松當下腦中浮現一個場景,一松會像狗血戀愛劇一樣將水潑過來,也許再擱下幾句狠話什麼的。


然而一松沒有。


從他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緒,像是一灘死水,那裡沒有所謂的喜悅、激情,甚至是憤怒或嫌惡,讓人摸不透那些人最基本應該存在的情緒是從這個人身上徹底消失了,還是被什麼東西一層又一層硬是厚厚的掩蓋塗抹過去了。


一松拿起杯水,舉高至頭,讓冰冷的液體緩緩從頭頂往下,原本翹起的雜亂髮絲沉默的服貼在額頭上,水流爬滿蒼白的面頰,其中幾道流進眼框中,再順著臉頰的弧度一路流至下巴處,一滴、兩滴,打濕紫色的運動衫前襟,形成深色的污漬。


……然後將空去的水杯狠狠砸向カラ松的臉上。


カラ松吃痛的將玻璃杯從臉上拔下來時,抬頭已不見一松的身影,而原本死寂的餐廳在下一秒又再度恢復原本嘈雜的狀態,彷彿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


「一松?」


カラ松不確定的喊著,當然沒有人回應他的呼喊,打翻的義大利麵看起來一點也不美味的糊在早已髒污不堪的餐廳地板上,那條做上記號的麵條大剌剌橫躺在醒目的地方,彷彿正暗自嘲笑著自身存在的意義。


自從餐廳開始發生慘劇之後,始終站在台上像座雕像般動也不動的達悠突然將嘴巴張開成原本的兩倍大,足以蓋過整個餐廳聲音的分貝量霎時撼動全場。


「達——悠—————————————」


張大的嘴產生科學界無法解釋的強勁吸力,空氣分子被扭曲成一股旋渦,挾帶全餐廳的所有人、怪貓、餐桌椅、食物、器皿…全數被捲進深不見底的大嘴內。


直到原本裝飾典雅的西餐廳徒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四方形空間,可怕的吸力停止了,只剩下達悠站在臺上提著手風琴,露出一個憨憨的笑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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